燼灰

是食物。有点偷懒的一篇。
坦白：我没这么烤过红薯，不过这么烤过土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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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胞胎冲进来扑进他怀里的时候，玄儿正在看书。
他吓了一跳。说实话，两个妹妹从来没这么惊慌过，即使是他小时候围着壁炉给她们讲鬼故事——毕竟住在这么有鬼故事气氛的宅子里，再害怕也该习惯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放下书，两只手分别拍拍两个人的脑袋，放轻了声音问。
“外面！”
“有亮光！”
“不是磷火！”
“不知道是什么！”
“看不到点火的人！”
美鱼和美鸟话里都带着哭腔，听起来是被吓惨了。玄儿站起身朝窗外看去，果然，不远的地方亮着火光，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做什么。
“那我出去看看。”他说，“你们在这里等着。”

迷路当然是不会的，火光是最好的指示牌，更别说玄儿从小在这里长大。玄儿不相信真的会有鬼怪一类，如果有的话，他早就该碰到了。所以应该是什么人在捣鬼——佣人，或者是，中也君。
从天黑就开始消失不见的中也君。
他一步步靠近火堆，那里的确空无一人，所以是谁呢？到底……

“玄儿？”

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，玄儿回头，青司正抱着一堆干树枝站在那里。

“中也君？你到底干什么去了？”
“烤红薯啊。”
“……烤红薯？”

作为浦登家少爷长大的浦登玄儿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操作，好奇地跟了上去。

火堆烧得正旺，燃着的树枝下面已经攒了小小一堆柴灰。青司在一旁的空地上蹲下，几个生红薯随意的滚在他脚边。他把手里抱着的树枝放在火堆旁，好像很有经验地一根一根往上加着柴。

“为什么不一起放上去？”看着他的动作，玄儿问。
“如果一起放上去的话，已经升起来的火可能会被压灭，而且很容易出现有树枝没点燃的情况。到时候要再分辨哪些树枝没点燃，还要把它们拨到火里，没有金属的拨火棍……说实话有点麻烦。”青司很耐心地跟他解释。

玄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，不再说话，安静地站在一边，看青司继续烧火。

直到柴灰已经堆成足够大的一堆，最下面的木柴也不会接触到地面了，青司就不再加柴。他拿起一个红薯放在柴灰边上，然后找了根比较长的树枝，一点点把红薯推进了柴灰深处。
玄儿看得目瞪口呆：“你不是要烤红薯吗？”
青司回答得理所当然：“这就是烤红薯啊。”
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我还以为应该是架在火上烤的那种呢。不知为什么，玄儿有些失落。

“其实我第一次听说烤红薯的时候，也以为是架在火上烤的。”埋好了所有红薯，青司放下树枝，说，“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，跑到了附近的村子里。那天天已经很晚了，我有些害怕，又不太认路，莫名其妙地走进了一片林子，刚好遇上砍柴归来的村民。那位叔叔当时带着两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，三个人围着火堆坐着，一边把红薯塞进灰里，等火灭了再把红薯挖出来。我就躲在树后面，看完了整个过程。”
“之后呢？”
“之后……我当然是被发现了呀。”青司有些怀念地笑起来，“发现我之后，他们邀请我和他们坐在一起烤火，还给了我半个红薯——我至今都记得，当我问他们‘烤红薯为什么要埋在灰里’的时候，他们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。想来对他们而言，这是一种常识，所以才会觉得无法理解这么没有常识的我吧。
“吃完红薯，他们就送我回家了。在家里等着我的，不出意外，是冷着脸的母亲，和丝毫没有表现出在意的父亲。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，我明白地意识到了，我的父母和别家的父母，终究是不同的。”
青司低下头，不过很快又抬起来，脸上仍旧是淡淡的表情。
“所以对我来说，烤红薯，与其说是喜欢它的味道，不如说是，向往着那样，有家人相伴的氛围吧。”

然后青司忽然站起身来，上前一步，张开双臂抱住了玄儿。

“谢谢你。”他的头埋在玄儿胸前，声音有些闷闷的，“谢谢你。”

玄儿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地回抱着青司。

“不过说起来，你为什么不叫我出来？”最后，吃着热乎乎的红薯，玄儿问。红薯刚刚扒出来的时候皮上全都是灰，还热得烫手，玄儿看着青司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，就知道，除了今天的心血来潮，他大概也很久没有这样烤过红薯了。
算啦，毕竟中也君知道这种做法的时候还是小孩子。玄儿想，掏出随身带着的备用手帕包起一只红薯，小心翼翼地剥着皮。他们烤的时间不够长，红薯还没有到最绵软可口的程度，不过味道也算不错，红薯甜丝丝的，是青司刚好能接受，玄儿还觉得不够甜的程度。
“啊？我叫你了啊？”听到他的话，青司有些茫然，“我不是让美鱼美鸟去叫你了吗？”
玄儿：“……”

真不愧是我妹妹。最后他只能这么感慨道。

——END

关于这么烤土豆的味道：不记得了，但是记得不怎么好吃（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