燼灰

又是迟了五分钟的day 4。安珣姑娘的点梗。然鹅我自己就没看过恐怖电影。他们都没被吓到真的很抱歉……
困困的。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困困的。请不要打我（溜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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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看电影吧，中也君？”
有一天玄儿这么对他说。

说实话，青司觉得很惊讶。自从他回到暗黑馆以来，玄儿就严格地控制着他的作息时间，晚起倒还好，晚睡是绝对不被允许的。玄儿好像对他的睡眠时间有执念，一定要让他把隐居角岛时缺乏的睡眠都补回来。
“中也君的气色太差了，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啊。”玄儿曾经这样说。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自己常年失眠这种事，好歹也是个医学生的玄儿对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严令禁止，尽管他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需要睡眠了，还是压着他一定要睡够八个小时——甚至为了这个，玄儿还牺牲了自己熬夜的习惯，每天十二点准时陪他一起睡。
其实没关系的。几次三番想这么说的青司每每被玄儿严肃的表情吓退。后来他也就不再提这件事——反正和玄儿躺在一起也挺好的。
可是今天晚上，玄儿竟然在十二点，这个本该睡觉的时候，拿出了一盘录影带，并建议他们一起看深夜电影？
青司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“什么电影？”他问。
“不太清楚，美鱼美鸟给我的，说实话我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一部呢。”玄儿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青司：“……”

与他十九岁那次拜访来相比，暗黑馆多了很多新的东西，影碟机就是其中之一——这是美鱼美鸟听说之后吵着要添的，同时购置的还有大量的录影带。负责离岛采购的仆人不得不把所有的电影都写一张单子，两姐妹就趴在沙发上商量了整整一天——这一切都是电影开始前他听玄儿说的。看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嘛。青司有些嫉妒地想着，收获了玄儿一个安慰的吻。
“谁让你把角岛上的一切消息来源都断了。”他说，“不然我就可以早点告诉你了。”

那之前玄儿从没提到过角岛上的任何事。

电影刚开始是一段有些阴森的音效，然后是血淋淋的场景——连片名都挂着血迹。很明显的恐怖片，青司心想，不自觉地偷偷看他的侧脸，但是玄儿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害怕呢，既然他本身就是个凶手的话？
“我没指望中也君会害怕啊。”玄儿忽然转过头来，正对上他的视线，“只是说，能让你放松一下也很不错。”

那是玄儿第一次在他偷看他的时候戳穿他——虽然没有明说，只是一个对视。他不清楚为什么三十三年前玄儿不这么做，或许那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，所以觉得不如假装他没有发现？然而这一切都是猜测，他甚至不清楚玄儿之前有没有发现过。

电影是欧美那边的风格，没有诡异的灵异元素，反而是血腥残忍的杀戮场景偏多。这样的电影没办法引起青司的兴趣，当然更不可能吓到他。玄儿倒是一直认真地盯着屏幕看得津津有味。看电影的时候保持安静，这是他们共有的习惯，一时间，房间里只剩下电影里的恐怖音效。

这个晚上有什么意义？玄儿的做法有什么意义？青司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，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。他提到了以前从来不会提到的话题，做了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，他想要表达什么？还是想要改变什么？他了解玄儿，他知道玄儿不会因为他的做法就对他产生隔阂——不如说他的做法可能正是玄儿想要的。但他们已经这么久没见过面，三十三年啊，他怎么知道玄儿变了没有？或者更悲观点说，他怎么知道他了解的玄儿是真正的浦登玄儿，而不是他这么多年来臆想出的一个符合他标准的幻影？
患得患失不是中村青司的风格。他想。一向不是。或许这次归来，连他自己也改变了。可是为什么而改变呢？因为达莉亚，因为暗黑馆，还是……
他不愿意再想下去，忽然觉得在暗黑馆奇异的氛围下，就连这个原本无比清晰的问题也失去了答案。

屏幕闪闪烁烁的，剧情进行到一半，已经有四个人死去了。很无聊。青司忍不住小小的张了张嘴——当着玄儿的面打哈欠对他来说仍旧是无礼的举动。有点困了。对于青司而言这实在是很久没有过的感受。毕竟在青馆的最后几年，他几乎感觉不到睡意，除了每天的三四个小时，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清醒中度过的——甚至有一段时间，为了保证必要的休息，他不得不借助安眠药的帮助。

这种习惯甚至延续到了暗黑馆。每天玄儿要他早睡，他都的确会乖乖躺在床上，闭上眼睛，然后在一段时间之后——确定玄儿已经睡着之后，睁开眼睛，一直看着玄儿的睡脸，直到黎明。

可是真的好困啊……有点想睡了。这样的电影真的很没意思啊。玄儿为什么能看得这么认真呢？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，电影已经进入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催眠剧情，特写放大的怀表在眼前摆动，青司觉得自己也要被催眠得睡着了。要告诉玄儿自己想先去睡了吗……？他还想再犹豫一下，可是大脑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。脑子里混沌一片，很快，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感受到肩膀上一沉，玄儿转过头，青司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。
“起作用了。”他轻声嘟囔了一句，“中也君一直没办法好好休息，我都知道的。”
他温柔地笑了，关掉电影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熟睡的恋人放平在沙发上，又轻轻抱起他，向床上走去。青司抱起来很轻，甚至感觉得到突出的骨骼，和之前那个骨肉匀称的中也君完全不同——这是玄儿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，时间，或者说，他的离去，对他的中也君都做了什么。

“好好睡吧，中也君，好好睡一觉。之前的事情……”

他没有说下去。只是给青司拉上被子，然后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。

——END